【贾正】加急快递
团综看的有点丧，发个库存。改了好几次还是没舍得BE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温室 不会永远风和日丽。十二月的雪太冷，六月的雨太急。正因为风雨无常，他才会挣扎着长大
黄明昊突然感到有人从身后靠近，然后就被一双柔软的手盖住了眼睛。他无奈的握住耳边蹭着鬓角的手腕挣脱着向后转，“正廷，别闹了。”
太熟悉了，熟悉的举动，熟悉的气息，连半握成拳就能环住的手腕都是一样的熟悉。只是这份熟悉也的确是久违了。两年前不止他，连带着那个团里的其他人都时常被小队长这样亲密的靠近，或是捏捏耳朵，或者揉揉脸颊。开心的时候被一下子抱住，失落的时候也会被轻拍着抚慰。回忆里那个人笑嘻嘻挠着他下巴的场面实在清晰，这下子又不顾中间横隔的岁月一模一样的出现在面前，黄明昊一时不知道该感慨什么。
他松开手问“突然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得有事，没事朱正廷怎么可能贸然联系他。他们毕竟已经不是可以不管不顾一个电话就叫对方冒着寒风穿过夜色来相见的关系了。
只是面前的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生分。朱正廷低头在皮质的小挎包里翻找了一会，拿出来两本护照。“你看，我这次出来的急，不小心把姐姐的护照也带出来了…”
黄明昊突然想起来他以前的护照也被那个人装走过，他们用一样的护照夹，他的很多东西，证件，墨镜，手机，都放在过朱正廷每天一换的包里。
“…他们只有两个月假期。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可是在这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还好想起来你应该在。黄明昊？你有在听吗？”
他才立刻回神，他说 好，我带你去找找快递公司。
朱正廷坐在出租车上才感觉到有点不妥。虽然黄明昊一向脾气好，以往的请求大多数软着声音说他就都会听，哪怕再如何不耐烦，只要朱正廷严肃起来一字一顿地喊他的名字，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会开口答应。可是现在让他带着一个足足两年没联系过的前队友在天黑之后去找一家24小时揽件的快递公司，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就立刻答应了，朱正廷才突然觉得不自在。要是以前，他起码应该抱怨几句说他傻说他折腾会来事儿，然后还要许下一些诸如请客吃夜宵 给他发红包之类的小条件才会答应。可是两年过去，那个人却只是寡言的说了一句好。本来准备好的撒娇和央求都梗在喉咙里，朱正廷又开始不知道怎么和身边的这个人相处。他隐约记得这样的感觉以前不是没有过，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突然没有意义了。
黄明昊带他来的是镇中心，广场周围都是步行商业街，司机把他们带到路口就停车了。“我记得这边有一家很大的快递驿站，虽然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递件，总之先过去看看。”黄明昊低头在手机上确认了路费付款，示意朱正廷往路口右边走。
他还是这样嘛，语言也好环境也好一下子就能融入，在哪里好像都能很快适应很好的生活。朱正廷止不住的想起他们当初在南韩的时候。
比自己小六岁的男孩子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怕生，语言不太通却能连比带划的买来一堆零食汽水，跟着他在异国他乡险些迷路的时候也没有慌乱，沿着花台边走边说那我去找人问问嘛 哥哥。
“哥哥！ 吃糖吗？”
路上有穿得毛茸茸的女孩子给行人递糖果发传单。圣诞节刚过，步行街上还有很多节日的装潢，虽然天黑了但很热闹。，朱正廷好奇又激动，一条街道两边跑。他长得过分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更讨人欢喜，店员热情的捧着一盘子糖果任他挑选，选完了又看到站在路中间等他的黄明昊，上前几步就要朝那人走过去，他拦下来，看向黄明昊眨眨眼睛说“他不吃巧克力的哦。”女孩子有点窘迫的换了一个盘子，“还有奶糖，你拿给他？”朱正廷这下转正了一脸期待的看过去，黄明昊以为他是没办法再拒绝人家的好意，只好走近随意地拿了几颗糖果，迎着他的目光指了指手表，示意他不要再逗留了。
什么啊，他明明不吃那种硬糖的啊。
一前一后的走回路中央，朱正廷还在忍不住的想。
不喜欢吃巧克力是真的，能接受硬糖了也不假。
黄明昊本来不是爱吃甜食的人，童年和爷爷生活的时候，老人家管教他的手段软硬兼施，糖果背后的代价往往是寒冬里的运动量或是格外优秀的成绩。长大一点之后他又觉得酷盖是不会喜欢吃糖的。
喜欢上水果软糖真的是个意外，那时候他跟刚认识不久的朱正廷去逛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年长的哥哥面对摆满了零食的货架豪气的跟他说想吃什么都给你买！他对着翻译软件一个一个看薯片和方便面的味道，身边的人却突然半弯下腰取了几个色彩鲜艳的包装袋，“明昊，这个糖会爆浆超级好吃哦！”黄明昊那时候还不适应哥哥亲密的称谓和对待，只乖乖的接过几袋糖放进购物篮里。结果结账的时候粗心的哥哥才发现只带了零钱包，黄明昊轻轻的拿出了几盒方便面说没事下次再来买吧。回宿舍的路上朱正廷还在内疚的不好意思，黄明昊腾出手来撕开一袋软糖递过去“真的没关系哦正廷哥反正买到了这个超好吃的糖嘛”朱正廷才高兴起来，你一颗我一颗的投喂着两个人，又恢复活力的说 对吧对吧 这个糖真的好好吃。
在那之后，每次因为训练累的不得了的时候，为了保证体重连未成年的黄明昊都要被迫控制饮食的时候，在每一个难熬的片刻，朱正廷会悄悄的拿出软糖，两个人一边分享补充着糖分，一边互相安慰鼓励好歹生活里还有甜味，还有彼此。
以至于到了后来，朱正廷已经分不清喜欢软糖的究竟是他自己还是黄明昊，也分不清那段岁月里软糯甜蜜还会带来爆浆惊喜的是软糖还是黄明昊。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看不清自己对黄明昊究竟是密友兄弟的情谊，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到底也还是分清了。认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欢上黄明昊的时候，他其实一点也没感到慌张和焦虑。他们所处的社会已经普遍能接受同性间的爱情，所处的圈子里这样的情侣更是不在少数，他唯一的顾虑只是那个人还小。可是他不急，他们每天腻在一起，未来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朱正廷有信心慢慢等待他那个开始有点叛逆的弟弟真的长大，然后将来在合适的时间坦白心意。他觉得来路艰难但是甜蜜，未来更是明亮值得期待。甚至于那个明明还没成年的孩子每次一脸认真的说起成家立业，说到要成为家庭的支柱，他都在感到可爱又好笑的同时，止不住的憧憬着时间过得再快些。他潜意识里已经认定，这个偶尔还需要自己替他整理耳麦，拍照要穿他挑选搭配的服饰，会拉着他衣角撒娇，在节目里每每不安就目光飘忽要望向他的男孩子，如果长大了，那守护的支撑的，也就应该是他。
直到黄明昊突然说要退出组合和公司解约。
一时间他所有的计划都没有意义了。只能用队长的身份接受变故。那个人什么缘由都没跟自己说，没有商量没有苦衷，就只是要离开。他连能得知真相的朋友都不算。朱正廷在意识到之后感到无力的绝望，他对于未来已经有了美好的设想，设想里的人却连曾经都不留恋要一切立刻终止作废。
黄明昊在分岔口停顿了一下，等朱正廷跟上。他有点琢磨不透，意气风发来找他的人，在坐上出租车之后却突然沉默自顾自的一脸纠结。下车之后在商业街里飞来飞去快乐得像只鸟儿一样，走了两步又突然脚步变慢 磨磨蹭蹭的跟在他后面。
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捉摸不透朱正廷。
在路灯边测过身，等后面那个影子和自己并排。黄明昊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几年前和朱正廷在洛杉矶的海边，明朗的阳光下那个人追着浪花，玩了一会突然转过身喊他“黄明昊！快过来啊”他还没说完就蹲下去在沙滩上写写画画，却在黄明昊靠近的瞬间让了半个身子给他看自己写的字。黄明昊突然想到，那时候朱正廷是因为看到他阳光下的影子，才知道自己靠近了吗。
等朱正廷的影子真的和他的影子靠在一起了，黄明昊说，这里左转，再走一截儿就快到了。
他还是低头看着影子。
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一直跟在朱正廷身后，他们之间有年龄的、经验的、人生阅历的差距，自己一直追随着他，接受着和他一样的生活。大到奔向梦想的路径，小到每天练习的目标。甚至在朱正廷走的慢的时候他也跟着停下来等待下次重振旗鼓，然后在朱正廷准备好了的时候跟着他继续一起往前走。
他拿朱正廷没办法，拿亦步亦趋跟着的自己也没有一点办法。但是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不会甘心做别人的影子，不管那个人是谁。可是后来他太急了。他越来越少和朱正廷互动，他想办法要坐不同的航班，住离得很远的房间，接不一样的通告。他因为身边队友三言两语的打趣就敏感，因为网络上一场又一场的战役而退缩。他不再和朱正廷亲亲密密的靠在一起，不再撒娇讨要哥哥口袋里的糖累，不再点赞回复那个人的动态，不再采访里提及，镜头前也开始叫队长不再没大没小的跟他斗嘴吵架。那其中当然也有一个人很难度过的时候，可他坚持要自己走。
连轴转录完某个综艺之后还要赶飞机去拍广告，他突然格外想念很久没有吃到过的软糖。机场便利店里的东西不多，他绕了一圈就要空着手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收银台边的棒棒糖，等进入候机休息室里 把嚼的都没味儿了的糖棍扔进垃圾桶里，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满足的吃完了从来不喜欢的硬糖。为什么呢？大概是早上用小号刷微博看到朱正廷的机场路透，眼睛神采奕奕，咬着一根棒棒糖实在可爱。黄明昊发现自己一下子能想起匆匆划过的那几张照片里朱正廷的很多细节：又烫了卷发，发色好像也比上次见面浅了一点，戴着当年在大厂里掀起过狂潮的金属框架眼镜，穿了一件以前没出现过在百万垃圾堆里的针织衫，腰带和戒指倒是见过很多次了，没戴口罩和鸭舌帽，应该是休息的不错心情也不错——原来并不是想吃软糖了，是想念朱正廷啊。想念一起分食糖果的那段岁月。纵然他现在终于快要长大终于受了伤也能咬牙忍住，多大的委屈都能不掉眼泪熬过去。可是却那么那么怀念曾经还没长大的他。曾经他像所有十三四岁的小少年一样，不羁又叛逆，孤独还任性，他每天会遇到四百六十种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坚持不下去的挫折，可是只要一点甜就能安抚，不是爆浆软糖，是朱正廷的甜。
所以哪怕行程分开了，黄明昊还在用朱正廷教过他的方法整理行李。哪怕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还是会在自己点菜的时候避开花生。
哪怕已经失去联系两年了，哪怕第二天有几乎一整天的工作安排，他还是能因为久违的一句主动邀约就踏着夜色出门。
他曾经以为自己离得远一点就能成长的更快更好，可是不知道前面那个身影挡住的并不是阳光，是路上的风雨荆棘。可惜的是等黄明昊终于想通，事情已经不可阻止的变故了。
“啊啊我看到啦就是前面那里吧？看起来还在营业诶！”朱正廷突然看到前面明黄色的灯牌，的确是很大的一间店面，虽然两扇玻璃门已经落了锁，可是侧面的小门里还有灯光透出来。他高兴的时候手抬高了在靠近黄明昊肩膀的空气里挥舞了两下又飞快的缩回了口袋里。然后快步向灯牌下走去，“好冷啊你找个避风的地方等我哦！”
所幸快递站的确还没关门，虽然今晚已经无法发出，可是登记加急之后工作人员承诺明天一早就会第一班邮寄。朱正廷心情愉悦的推门离开，看到黄明昊就站在店门口。一月夜里的风实在很大，他有点过长的头发在看不到的气流里上下翻动，递上前的是一杯没开封的温热奶茶。朱正廷接过杯子就拽着黄明昊往街角避风的地方走。“不是让你找个风小的地方吗？怎么不在奶茶店里等我啊？”他看了一眼杯壁上贴着的标签，把吸管抽出来插进去又轻轻晃一下，杯子里的布丁椰果和珍珠摇晃翻滚出独特的温暖声音，是他喜欢的甜度和加料。他突然就感到无力。两年前就已经作废的那些决定那些幻想，现在又翻涌起来。
过了那么久，只这么一杯饮料，就又让他心动。
喝了几口之后对面的人依然没吭一声。朱正廷只好抬头。面前的人发型凌乱，被风吹的鼻尖和颧骨都有点红，可是他眼里的光前所未有的亮。
见朱正廷抬头看向自己，他好像下定决心放手一搏，深吸一口气说“正廷，我其实喜欢过你。”
没等朱正廷反应过来他立刻接着说“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接受但是我想过了，一定要告诉你，我真的喜欢过你，不是朋友不是队友的那种喜欢，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喜欢。我花了很长时间想确认自己的心情，做过很多后悔的事情，疏远过你误会过你，在你困难的时候没有站在你身边。后来我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你。我这么突然说你可能会困扰，你不用回答什么，要嘲笑我也可以。我就只是想要让你知道。”
急急忙忙的一股脑说完 又后知后觉的想起第一句话就不妥当，什么喜欢过，明明就是现在进行时。
可是明显听完的人没有纠结在同一个点上。
朱正廷奶茶还举在嘴边，眉头紧皱。
“你是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嘲笑你吗？”
“不不不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什么反应我都不会介意。”黄明昊慌了一下，企图最诚恳的解释。对面厉声的质问明显不是从前熟悉的半胁迫半撒娇的语气。
风那么大，两个人语气都有些激动，路过的人却不曾有谁疑问着侧目。世间种种，真的在这时候统统都融进寒冷的夜色里，只有他们彼此，鲜活明亮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无暇旁顾。
“那……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就我走的时候…我的意思是发现的时候已经决定要走了，然后突然明白过来前面都在纠结什么。”
可是太迟了，协议签好公关做好连发布会都开过了。他从前的公司在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向速度极快从不拖沓。
当年团队里给他的人设是内心早熟聪明机灵，朱正廷是温顺得体顾全大局。他虽然是忙内偶尔也会犯傻会耍赖，但是大多数时候太懂事乖巧。朱正廷虽然有时候也会表现得幼稚还任性，但又真的遇到正事都细腻体贴。所以好像两个人无论是亲密无间还是关系普通都说得过去。
很久之后才意识到从官配到官拆其实都是太听公司的话，又太看重自己和彼此的人生事业。
“啊？”朱正廷愣住，一脸茫然。
他虽然没预想过，但潜意识里认定可能会是任何时候 但偏偏断不可能是那个时候。
黄明昊走的时候。
时至今日他仍然不知道黄明昊到底为什么要走。
在公众发布的，朋友间解释的那些看似合理的原因之下，真正让他萌发了又坚定了去意的到底是什么？
“我那时候也知道离开会给你们造成多大压力，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好好的道别都做不到，更别提找你告白了。”
他知道那些 不甘心的、叛逆的、急着长大的迫切心情，觉得要通过离开才能证明自己才能独立出来的勇气，到了现在连自己都不确定到底对不对的想法 如果不亲口说出来，朱正廷就永远不会懂。他从前掩藏得太好了，真实的自己憋急了一下子跳出来要主持大局，除了他本人，谁都不会懂。
可是他不想说，起码不想现在说。就让这成为朱正廷解不开放不下的谜题吧。成为他至今还能耍的一个小聪明，占据那个人心里的一块位置。
就算没有占到，也还有籍籍无名里一起努力过逃跑过的那两年。他们心甘情愿把两段生命紧紧绑在一起的两年，缺了其中一个就无法完整，无论如何不会被割舍。
想到这里黄明昊放松下来，准备好接受一切不堪。
朱正廷要消化这些信息，整理思路和情绪。时间安静了很久，黄明昊才等来一个似乎毫无关联的问题。
“你走的时候把我们共用过的衣服首饰都整理出来放到我房间，但是没跟我说一句话就要出门，”朱正廷看着他，“我没忍住拉着你问了一个问题然后被他们拦下来了，你还记得吗？”
“我们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黄明昊当然记得。那是那段时间里朱正廷跟他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不是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走，不是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也不是以后还能合作见面吗。这个问题太私人太感性，也就只有他问得出来，哪怕他一直纠结自己有没有立场这样质问，哪怕他知道很可能得不到答案就要被劝开。
朱正廷想起那个时候，眼睁睁看着好几天没见的人突然搬了一大堆东西来自己房间，一个眼神都没有停留就又要离开。自己气极也难过极了的拽住黄明昊的胳膊硬生生把要走的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质问他，你就要这样走了吗？那我呢？我们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黄明昊当时一下哑然。算什么呢，他答不上来。
一路以来的相互扶持 携手并进成名在望，一起经历过这些的朱正廷算什么呢？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算做兄弟算作队友吗？
可是那些和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岁月和温情呢？
当年的朱正廷自己也答不上来。
直到很久之后，有一次朱正廷拍完戏从山里出来瘫在自己家看电视，晚会上黄明昊作为嘉宾在颁奖。那个人的发型，衣服，戴的耳饰和戒指，说话的语气开玩笑用的梗，连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一点没有了他熟悉的样子。就是看到那样的画面，朱正廷突然想通了。
换着吃的水果软糖也好，挨在一起看过的灯光夜景也好，海滩上打闹着踏过的浪花，聚光灯下望向彼此的目光，笑着抹眼泪也不松开的拥抱，牵着手挤在一起睡觉的凌晨……这些种种要说算什么的话，就算作过去吧。因为不会再有未来更甜蜜的进展，偏偏又割舍不下，只能算做他一个人，意难忘的过去。
“这个问题我现在知道了，你……”
“不用！”朱正廷拔高声音喊出来，蛮横的截断了黄明昊准备好的措辞。
“没要你回答。”他移开视线，但是声音还是响亮又笃定。“我只是问你还记不记得。”
路过的一束车灯打过来，黄明昊一下子就懂了。关于这个问题，还有好多好多问题，过去的现在的，他突然一下子全都懂了。
其实黄明昊一直以来都觉得虽然他自称温州小机灵，综艺上采访里很少说错话，玩很多游戏都能凭借灵活的思维拔得头筹，但是常常摸不准朱正廷的心思。
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弟弟，是像范丞丞一样闹腾的讨他教训的？还是像钱正昊一样乖巧的会依赖兄长的？
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会被吓到什么时候会真的生气，不知道他望过来的眼神是想被cue到还是不想被提及，不知道坐在一起时他悄悄撞过来的肩膀和突然放到自己腿上的手，是让自己收敛一点还是被自己逗开心了。
是真的一定要离那些害怕的东西远远的吗？是真的也不喜欢吃海鲜吗？是真的想要他把兔耳朵戴在脑袋上吗？
也不知道分开之后的两年里，那个人表面上的理解和支持，私下里的不联络，到底有没有想念和不甘心，是不是只有生气和失望？还是有什么别的，没被他窥探到的情绪。
可是这时候他觉得自己突然就懂了，那么多年来在一起的 不在一起的岁月里 朱正廷一切一切的心思。
如果他没有要离开，这个问题朱正廷永远不会问出来，可是他一旦要离开，问题的答案也就不重要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一直自以为是小题大做，他一直错过。
朱正廷自己打车回了酒店，进了房间才想起来给姐姐打电话汇报情况。
姐姐在电话那头笑他，本来那么晚了快递站就算营业也不可能在夜里派送，其实和明天到了工作时间一早过去是一样的呀。急匆匆的出去，是不是白跑一趟啦？
才没有白跑一趟。
他挂了电话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小森林：正廷，到酒店了吧？今天路过的步行街你还想去逛逛吗？那边有几家餐厅也不错。我明天正好没有工作安排。
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关了灯，朱正廷才又点开那个对话框
他编辑：好啊，那明天见。晚安。
然后发送。
身边的人终究都会离开，可是重要的人一定还会再回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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